徐向阳和林星洁、竺清月三人面面相觑。</p>
呃……能有啥问题?</p>
不得不说,老太太这话是来得确实恰到好处,刚好接在了徐向阳刚刚讲完的那个鬼故事后面,而在这个灵异传闻中,同样有一个看见鬼后把主角一起拉下车的老太太。</p>
只是,鬼故事归鬼故事,他们几个可不是故事里面对厉鬼作祟只能瑟瑟发抖的普通人,而是和真正超自然世界打过交道的超能力者。别说区区鬼魂,连鬼屋都拆过一座。</p>
班长大人将探询的目光望向徐向阳。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没有感觉到有邪灵潜伏在这座大巴上。</p>
于是,女孩露出微笑,轻声劝说道。</p>
“别紧张,老人家,这辆车会顺利开到目的地,我们都不会有事的,来,深呼吸。”</p>
“你……你们不知道……”</p>
老太太瞳孔和表情上透露出的恐惧货真价实,她还在抓着身边年轻少女的手,一边声音颤抖着说道:</p>
“我真的能看见那种东西的,从来都能看见,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对,对了!我要下车,我现在就要下车!”</p>
老人含糊的言辞里还混杂着浓重的方言腔调,让旁人更加难以听懂。</p>
她颤颤巍巍地试图从车位上站起来,似乎是准备叫司机停车,但是班长大人很快就反应过来,抓住了老人的手臂。</p>
这时候,这两人所在位置的车后座和车前排,都开始有人好奇地往后面张望。</p>
毕竟车上坐着的满满当当都是旅行团里的人,老人的状况很难瞒得住。</p>
“先等等。婆婆,你先冷静一下。”</p>
班长大人的手并没有用力,但是在那轻柔的笑容底下却仿佛有着某种不容置喙的魄力,让身边的老人没能顺利站起来。</p>
“能和我们几个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p>
同时,她的神态举止一如既往能给予人“值得信赖”的观感,看着眼前这位年纪不过自己孙女辈的年轻人表现得如此镇定,老人似乎渐渐冷静下来。</p>
“我……想要下去……”</p>
“我们现在是在高速公路上,不是随便说下车就能下的,违反交通规则是对大家的生命安全不负责,司机不可能同意。”</p>
“况且,大家都是兴致勃勃地准备出来旅游的,应该都不希望被人中途打扰……”</p>
女孩清澈的瞳孔与老人浑浊的瞳孔相互对视。</p>
老太太咳嗽了一声后,终于颤抖着说出了实话。</p>
“我刚才看见了……看见有东西在车上。”</p>
“车上?大家都在座位上,你说的‘东西’在哪里呢?”</p>
“不是……车内。”</p>
老人小心翼翼地指了指上方,似乎是害怕被她口中的“东西”注意到。</p>
“是在车窗外。我看见了,有一条像是死人的胳膊一样青黑的东西,在窗户上掠过……是真的,我没有说谎……”</p>
年轻人们又一次面面相觑。</p>
要是老人的观察力足够敏锐,可能会注意到,他们的表情中没有怀疑、害怕或是嘲笑,而是……一种显而易见的尴尬。</p>
“——可能是您看错了。”</p>
竺清月小声说道。</p>
“也许,也许只是一只个头有点大的蜘蛛,从窗户边沿爬过去了。”</p>
“蜘蛛?这怎么可能?”</p>
竺清月没有回答,而是突然伸出手,将面前的窗户一把推开。</p>
“别……!”</p>
老人一声惊呼,窗外的风便已经灌涌了进来。</p>
老太太几乎紧张到要背过气去,生怕那个趴在车顶上的死人(在她的想象中)会顺势爬入车内。</p>
但是过了好一会儿,除了呼啸的风声以外,并没有传来任何响动。</p>
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中,只有护栏两旁栽种着的看不到尽头的行道木,护栏外头时而是平坦地带上的村野风光,时而是陡峭的悬崖墙壁,时而是郁郁葱葱的树林。</p>
“您看,没事吧?”</p>
班长大人安抚般摸了摸老人瘦弱的脊背。</p>
“放心,这辆车很安全,有那么多人都在呢。不会有事的。”</p>
她一边小声劝慰着老太太,一边悄悄给两位朋友打了个手势。</p>
……</p>
又过了十几分钟,可能是经过这一通闹,被某个不小心露出“马脚”的邪灵吓到不轻的老人精疲力竭,总算是睡了过去。</p>
竺清月微微叹了口气,对他们露出有点无奈的笑。</p>
徐向阳突然觉得,他们的做法真的很像是恐怖片里的主人公们,不把老人的警告当一回事,就算别人看见鬼了都只说是幻觉。</p>
当然,实际情况恰恰相反,因为他们几个才是“闹鬼”现象的始作俑者。</p>
这是徐向阳过去忽略的一点。</p>
“看来我们是要注意点了。”</p>
他对林星洁说。</p>
他们以前遇见过的超能力者人群,不是潜伏的罪犯,就是官方组织的成员,都显得很“正式”。</p>
其实,民间自然会有潜伏起来的人,拥有超能力的灵媒暂且不论,通灵者们的数量应该远比他们想象中要多。</p>
就像这位老太太一样,她并不了解所谓的通灵者或灵媒的世界,看见了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一开始可能会以为是幻觉,到后来就觉得自己是有了传说中的“阴阳眼”……</p>
“居然会出这样的岔子啊。”</p>
林星洁拿起手中的一叠扑克牌,恋恋不舍地说:</p>
“我们还打牌不?”</p>
徐向阳瞥了她一眼。</p>
“你还想打吗?”</p>
“干、干嘛用这副表情看我……”</p>
长发姑娘将手蜷缩着收了回去,一脸戒备地瞪着自己。</p>
“不准再打我了!”</p>
徐向阳愣了一下。他又想起了女朋友因为贪玩而被自己用尺子打掌心进行教育的时候,女那一副眼泪汪汪、可怜兮兮的模样,竟产生了一丝丝心动的感觉。</p>
可惜尺子没带在身边……不对。</p>
他咳嗽了一声。</p>
“不会啦,现在是假期,就放开了玩吧。”</p>
*</p>
“我们先去旅馆。”导游这样说道,“接下来还有段路,中饭我们都安排好了,别担心。”</p>
一直到下午一点钟左右的时候,大巴总算来到了一家路边餐馆。</p>
在饭桌上,同一个旅游团的成员们算是都认识了一下彼此,有的人比较健谈,还有善于拉关系的,嘴上啥“叔叔阿姨”“哥哥姐姐”的都喊起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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