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
曾国藩、曾国荃兄弟二人站在灵堂之前,手中各自捧着一簇香,看着上面的两席灵位久久不言,那正是死在战场上的曾国葆和曾国华的灵位。
兄弟二人举起了手中的香,恭恭敬敬地走上前去,将香插在了香炉之中,袅袅青烟蜿蜒而上,渐渐模糊了兄弟二人的面庞。
“大哥,这一次咱们真要投靠复汉军吗?”
曾国荃的脸色有些阴沉,他不会忘记两名兄弟都是死在了复汉军的手中。
曾国藩脸色如同古井一般,他轻声道:“这些话就不要当着国葆和国华的面前说了,咱们还是出去说吧。”
说完后,曾国藩转过头走出了内宅,曾国荃深深叹了一口气,也转头走了出去。
在曾家的兄弟当中,曾老九除了眼睛细长和肩膀单瘦外,其他无一处不酷肖大哥,过去的他也一直以曾国藩的教导为先,年轻的时候还跟着父亲曾麟书进京,在曾国藩的家中住过三年,最终因不能接受大哥严谨规范的家教而回到老家。
后来曾国藩回到家乡办湘勇后,曾国荃便踊跃加入其中,他渴望像大哥一样能够建功立业,但是又不能像大哥那样刻苦攻读,立身从戎也就成为了最好的选择。
曾国荃从表面看上去像一个外表单薄文弱的书生,可是办事却意外地凶狠倔强,八岁的时候,他养过一只小狗,结果一不小心被邻居家的牯牛踩死了,他失声痛哭,从厨房里拿了一把柴刀,背着人磨得锋快,专门坐在邻居家门口,任何人拖他都不回去,就这么冷冷地看着邻居。
直到半夜,邻居终于受不了,他害怕了曾国荃的眼神,只好赔偿了一只小狗,这件事才罢休。
兄弟二人走到外间,分别落座。
曾国藩深深叹了一口气,道:“过去叫你们出来做事,实心是希望上阵亲兄弟,也好让我曾家在这乱世之中有一出头之日,却不料战局凶危,国华和国葆都先后战死做大哥的,却不能给弟弟报仇,是大哥无能。”
曾国荃顿时哑然,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曾经他同样也是这么考虑的,只要湘勇能打胜仗,就不愁没有发展扩大的机会,到时候兄弟几人将湘勇牢牢控制在手上,就算是朝廷也得依仗曾家兄弟几个。
然而他没有想到,自出山以来,湘军根本没有打几场胜仗,就迅速覆灭在了江水之中,也使得曾家兄弟的热血凉却了一半。
曾国藩继续道:“眼下天下局势混乱,朝廷已经无力控制局势将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怕是只有太平军与复汉军争锋,但是我并不看好太平军,他们太过急切,毫无根基,反而刚过易折,充其量也就是为王前驱,而复汉军已经有了根基,至少也是个南北朝的架子”
曾国荃顿时一愣,道:“大哥的意思是去投靠复汉军?”
“不,我不能去投靠复汉军。”
曾国藩摇了摇头,咬牙道:“咱们昔日湘军的种子只剩下了干人不到,剩下的人都是从淮北和山东募得兵,他们跟咱们不是同一条心,若是我率众投靠复汉军,只怕有许多人会想杀我,况且这么一来,也让我曾家的名声一败涂地,再如何能跟左宗棠等人争锋?”
听到这里,曾国荃顿时有些迷茫,道:“那大哥的意思是?”
“我不去投靠复汉军,但是你得去投靠。”
曾国藩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他诚恳道:“你把咱们的乡邻同袍都带过去,他们早已希望回到家乡,不会拒绝投靠复汉军,而你就对外声称与我反目成仇,不共戴天,早日加入复汉军,建功立业。”
曾国荃顿时震惊,道:“那大哥你怎么办?”
“我会去京城,一来让天下人知晓我曾氏兄弟的风骨,二来也是存几分希望,将来无论谁胜谁败,我湖南曾家总不至于彻底凋敝”
曾国藩望着面前的九弟,脸上带着几分浓重的不舍,他知道一旦曾国荃从他身边离开后,便再无一个知心人,哪怕是郭嵩焘、塔齐布、杨载福以及彭玉麟等这些人,也都各自有各自的小算盘,并不能时时刻刻与自己一条心。
曾国荃不是小儿辈,他自然也明白,曾国藩这般布置才是最正确的,孤注一掷并不能维系家族的存续,而分头下注才能确保未来。
曾国藩从身上掏出一只玉佩,他用力摔在了地上,将它砸成了两截,将其中的一截递给了曾国荃,道:“老九,你去吧。人已经都在外面集合好了,到时候不会有人阻拦你。”
“大哥!”
曾国荃跪在了地上,用力磕着头,直到额头一片青红。
云房中,二人对弈,棋盘上的黑白棋子泾渭分明,却又透着几分隐含的杀机,非局中之人,却又无法感受到这种扑面而来的凶险。
下棋的二人分别是罗泽南和林则徐,罗泽南身穿一身青衫,头上留着发髻,整个人倒显得极为闲散。
至于大清两江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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