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东赞怏怏地坐在驿馆里，由不得他这副神色，昨晚的打击太大了。

非大唐功臣和功臣之后，就没有娶大唐公主的资格！非大唐功臣和功臣之后，就没有娶大唐公主的资格！

一闭上眼睛，那双似乎要直刺心底的双目就在眼前，一个女人，不过是大唐的长公主，却让禄东赞从心底颤栗。藲夿尛裞網

让人去弄点酒来，禄东赞觉得自己要好好缓缓。没错，是得缓缓，因为禄东赞昨晚压根就没有睡好觉。

喝了一碗酒，禄东赞咧咧嘴，这大唐果酒的甘冽，和吐蕃的青稞酒一比真是另一番天地，尤其是滋味绵长。而大唐最好的酒，当属河西葡萄酿、山东梨子酒、武陵猴儿酒、关中女儿红和巴蜀剑南春。

前面三种都是果酒，以武陵猴儿酒最是醇厚，不过产量也最少，在长安也只有东市才能买到，而且往往是惊鸿一现就卖光了。关中女儿红最是奇特，那就是这种酒只卖给有女儿出嫁的人家，用山西上好的红糯高粱酿制，用关中人的话说，父亲送女儿出嫁的情与泪，尽在此酒中。而巴蜀剑南春，用的则是川中最好的糯米精酿，滋味绵甜，回味无穷。

就在禄东赞品着酒安抚着自己受伤的心的时候，只听外面随从道：“大论，大唐平阳郡公请见。”

禄东赞端酒的手抖了抖，赶忙道：“快快有请。”

虽然平阳郡公是平阳长公主的丈夫，但禄东赞觉得，这两夫妻应该有一个是好说话的。

不过当秦锋进屋后，禄东赞迅速推翻了这一个想法。昨晚和李秀宁对视，感觉是千军万马耸立在眼前，今天看秦锋，千军万马没有了，却感觉一柄锋利的长枪，直刺自己的咽喉！

禄东赞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个平阳郡公，可是大唐民间称颂的大唐五虎将之一，曾经在娘子关（武德八年苇泽关改名娘子关）和尉迟敬德拼得不相上下。

秦锋在禄东赞的对面坐了下来，看着禄唐的条件，娶公主真的一点都不难！”

禄东赞看着秦锋的后背，沉声道：“大唐的条件是什么？”

“吐蕃去国号，解散军队，废吐蕃文字，习唐言，学唐礼，建省设府立县，一应官员皆由大唐朝廷派遣流官任职，大唐在高原驻军！”秦锋转过身，“大论，如果你能答应这个条件，赞普就享大唐郡王之封，献土归唐之功，足以娶大唐公主！”

看着转过身的秦锋，禄东赞仿佛看见了一尊魔王张开了大口，这个人，是要将吐蕃连皮带骨的吞下去！

咽了咽口水，禄东赞强声道：“只有这个条件么？”

“要么成为物阜民丰的大唐一员，要么守在高原上餐风饮露，大论，你好好想想，也替你的赞普好好想想。”说完这话，秦锋迈步就走。

走到门口，秦锋突然止住身形道：“大论，也许你以为枪炮就这么回事，因为大唐的兵适应不了高原的气疫。但大论，大唐可以用二十年的时间训练十万适应高原的将士，就是不知道吐蕃二十年后，能不能训练出面对枪炮的吐蕃铁军。”

看着秦锋离开，禄东赞的手脚顿时变得冰凉，因为秦锋说的一点都没错。二十年的时间，甚至不要二十年，大唐就能训练出适应高原的将士，原因很简单，热兵器的出现，在很大程度上弥补了唐军在近战上对于吐蕃的优势。

以前吐蕃打输了，就往高处走，因为唐军追击受困于高原反应，根本追不过来。如果强行追击，反而会被吐蕃抓住追击反杀。但有了热兵器不一样，逃跑的速度能和子弹炮弹飞行的速度相比吗！

几次攻打西宁，禄东赞就感受到了面对热兵器的绝望。以前攻城失败，还能用大盾盾车掩护士兵撤退，基本上只要离城墙百步就安全了。可唐军有了枪炮后，大盾盾车无用了，吐蕃军进攻死伤惨重，撤退也是死伤惨重，以前的那套殿后理论已经完全无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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