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士信有点不可置信地道：“刘黑闼那家伙在洺水城都碰了个头破血流，他还敢去找秦王的麻烦？”

“火枪、手榴弹。”秦锋笑了笑，“我是陛下爱女平阳长公主的驸马，可不是一般的身份。”

秦锋没有说下去，但罗士信明白了。

“所以子锐你不能出事，一旦出事，秦王可不好向陛下和公主交代。这样一来，肯定是秦王身边最为精锐的玄甲军在城里！”罗士信的眼睛亮了起来，“而大唐定关中后，秦王每次出征所带玄甲军，就没有超过五千人。”

“现在城里有三千人。”秦锋接话道。

“哈哈哈……”罗士信开怀大笑起来。

刘黑闼毕竟不是窦建德，窦建德死，他一手建立的情报系统也分崩离析。刘黑闼哪里知道，李渊已经将娘子军和玄甲军已经合编为天策军，且天策军总人数有八万之多。

八万天策军除三万驻守太原、长安、洛阳这大唐三都之地外，其余五万都为机动兵力，李世民这一次可就带来了三万。不过，这最新的情报刘黑闼不知道，刘黑闼手里有关唐军的情报还是窦建德时期的。

汉东军大营里，刘黑闼正在踱步，看着刘什善过来了，刘黑闼止住了脚步道：“军心都稳了吗？”

刘什善点点头道：“阿兄，都稳住了。不过，阿兄，虽然稳住了，但唐寇如果再来那么一次的话，兄弟们也不一定顶得住啊。阿兄，你是没看到那火光和黑烟，那真的不是雷神引发的天地之威么？”

刘黑闼咬着下唇，双眼微微眯着，今天这仗打得刘黑闼都给闷到了。

“死了多少弟兄？”

“不多，也就五十多个的样子，不过，没有兄弟敢去收尸。”刘什善说话都有点颤音了，“另外，还有十来个兄弟疯了，弟没办法，为了稳住军心，只好砍了他们。”

刘黑闼的身子晃了晃，不可置信地看着刘什善道：“疯了？”

刘什善没有说话，只是默然地点头。

原地转圈踱了一阵步，刘黑闼一狠心道：“罢了，我亲自带人去给兄弟们收尸吧？”

“阿兄，小心唐寇不讲信义！”刘什善大惊道。

“没事，我化妆过去。”

刘黑闼的亲兵们胆子还是很大的，和刘黑闼一起化装成民夫进了城。

看着那破碎的石块，饶是刘黑闼胆子天大，也是感觉一阵阵地心惧肝颤。那些亲兵也好不到哪去，有几个已经撑不住在那呕吐了。

战场上的血肉泥堆都没眼前这场景恐怖，不仅是视觉上的冲击，还有那肉香和肉糊的味道，真的是对视觉嗅觉味觉的三重冲击。

忍着心中的翻滚，刘黑闼发现，只要自己这边将白旗插好，老老实实的收尸，唐军那边除了警戒的盯着自己这边外，其余人压根就不看。

但那哨兵警戒的状态，以刘黑闼这打老了仗的人如何看不出来，精锐，还是精锐中的精锐！

让刘黑闼吃惊的是，唐军不仅没有将盾车拖回去，甚至他们这些人拖着盾车走的时候，唐军也没有阻止。

回到了大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刘黑闼洗了个澡换了一身新衣后，在帅帐里召集众将将自己看到的情形说了下。

“要么是娘子军，要么是玄甲军！”刘象开口道，“唐寇的大军中，只有这两支才有如此军纪和战力！”

刘什善也接话道：“从我们白天碰到的那两雷神之物来看，唐军中也并不是全部都有的。柴绍可是临汾郡公，尚李渊的嫡长女临汾公主，可他都没有这等物事，可见这等神物的稀有。”

虽说很不爽将那些东西称为雷神之物，但那雷鸣般的声音和那火光，确实只能用雷神之物来形容了。

“应该说，大唐能拥有这等神物的，可能只有娘子军、玄甲军以及宫城禁军这三支。娘子军镇守关中河东，除了一部分在李孝恭麾下外，除非李秀宁出征，不然不会外调。但玄甲军不一样，这是李世民组建的，李世民在，玄甲军就肯定在！”刘珙也开口道。

“守城的是大唐平阳郡公秦锋，还有淮阳郡王李道玄，李世民是绝不敢让他们两个出岔子的。他们两个，一个是大唐的重臣兼李渊的爱婿，一个是和李世民交情最好的堂兄弟。所以，在城里的，肯定是玄甲军！”刘象接话道。

“李世民带的玄甲军，好像从来没有超过五千人，根据斥候所报，城内的唐寇在三千人左右。”刘什善双眼一亮，“元帅，也就是说，李世民身边的玄甲军，最多只有两千人。”

“恐怕没有两千人，别忘了我们这附近的柴绍，他也是李渊的爱婿啊。李世民身边还有几万人，但柴绍可也算是孤军一支，柴绍身边的玄甲军恐怕也有那么几百人。一旦柴绍军独木难支，这些玄甲军就能保柴绍突围渡过洺水回到大营。”张文才开口道。

……

听了众将的分析，刘黑闼感觉自己的头脑也越来越清晰了起来。

如果说刘黑闼最忌惮唐军哪些部队，非娘子军和玄甲军莫属！苇泽关和虎牢关，刘黑闼可是见识了这两支军队的厉害了。至于其余唐军，在刘黑闼看来，承袭了大隋府兵制的唐军，战斗力应该也不会强到哪去。

只要李世民身边没有了那么多的玄甲军，自己到底是人多，只要能够渡过洺水，想法子直击李世民的中军……只要擒杀了李世民，不就解了自己目前的危局么。想着想着，刘黑闼的内心也坚定了起来，虽然这个谋划风险极大，但值得一赌。

反正不赌就是死，赌，还有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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