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太熟悉黑瞎子，小奥愣了一下，倒也没想到挣扎，懵懵地睁圆了眼睛，先前那种快要羽化成仙似的虚像被打破，还是那个有点傻乎乎的小家伙。

隔着墨镜片，两人对视了约有两秒，小奥才刚反应过来似的，脑袋往后仰，让黑瞎子的嘴唇远离自己的。他还护着怀里的东西呢，这也是被拽倒时没有往旁边闪的原因之一。

而黑瞎子一击得手，倒也没想太过深入，把小徒弟吓到了可不好了，只是浅尝辄止，却也品到了淡淡酥油茶的味道，的确香甜。

他松了怀抱，看着小奥坐起来，还紧紧抱着那个黑布包裹，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徒弟，你怀里抱的什么宝贝啊？这么爱惜，不多见啊。”除非本身极其脆弱，地下那些动辄成百上千万的古董冥器都没见他这么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过。

小奥眉头微皱，疑惑的眼神在黑瞎子带笑的嘴角处停顿一下，张了张嘴，似乎想要问他刚才的举动是什么意思。

但黑瞎子那种仿佛和之前揉揉头发、搂搂抱抱的肢体接触没有区别的态度又给人一种‘好像也没什么不一样’的感觉。他顿了顿，还是乖乖回答道：“……是手臂。”

虽然心底早已有了这种猜测，但从小奥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还是让黑瞎子嘴角的笑意微微僵住了。

那圆柱状的包裹直径约二十厘米，高近半米，装两条胳膊确实绰绰有余，但刚刚那一阵晃荡，也没听见里边有什么磕碰的动静，反倒是小奥无意识微微低头的动作，让他没拉紧的衣领里漏出一抹几乎刺眼的红。

是那种街口小摊几块钱一根塑料吊坠用的廉价红绳，上面坠着一截莹润的玉色。

黑瞎子虽然眼睛照不得光，可眼神依旧毒辣，一眼就看得出那是一块已经玉化的人指骨，和自家小徒弟修长的手指完全匹配。

这让他心里浮现一种因怜惜而生的烦躁。

但是当下黑瞎子就像没看见一样，目光凝在小奥雪白的脸上，注意着他此刻有些无措的神情。

那双方才被自己轻薄过的唇瓣细微地动了动，好像要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轻抿着，嘴角拉得平直，变得比平时更加沉默而苍白。目光是一种恍惚的迷茫。

炭火燃烧发出细微的声响，喇嘛庙的空气里总是缠着藏香的味道，走廊尽头诵经的声音一刻未停，黑瞎子的肢体已经被炭火烤得回暖。

黑瞎子师傅叹息一声，伸出手去揉了一把小孩柔顺的头发，然后不顾人的反抗，把小奥又搂到自己怀里，安抚地拍了拍他紧绷的颈背：“好了，不想说就不说，搞得跟我欺负人了似的。陪我取会儿暖。四千八的海拔，真有够受的。”

原本也只是轻微挣扎的小奥闻言就不动了，过了一会儿，他默默地换了个姿势，身上的肌肉软下来，几乎整个人蜷在黑瞎子臂弯底下，包裹则被牢牢地压在怀里。这一副谁也不能和他抢的架势，看得他又在心里叹了口气。

黑瞎子端起那杯酥油茶，入手滚烫，他也不急着喝，只捧在手里暖着。

小奥在喇嘛庙里待了这么长时间，原本自有的草药清香混着藏香，被炭火的热度烘着，竟有一种宁静的感觉。黑瞎子的目光往下瞥，只看见那头茶色的发丝在衣领里打着卷儿，发梢映出一点绚丽的火光。wＷω.㈤八一㈥0.ＣòΜ

他毕竟没有真正地自己单独行动过几次，更何况还是在人生地不熟的藏区，虽说这里的环境对他来说很合适，但还是有亲近的人在身边才更能放松下来。再加上因为这个包裹产生的心境动荡……没过多久，黑瞎子就感觉到自己身侧一沉，小徒弟就倚在他怀里睡着了。

要是搁在从前，黑瞎子还会觉得这警惕性还是得练，什么环境都睡得着，然后一个脑瓜崩把他叫醒。但是现在，黑瞎子只轻轻地喝了一口酥油茶，没发出半点声响。

待到天色微沉，喇嘛们开始念回向文，我今称念阿弥陀，真实功德佛名号，唯愿慈悲哀摄受，证知忏悔及所愿……伏在师傅膝上的小徒弟才悠悠转醒，好似许久没睡得这么沉了，睁开眼睛时还有点愣神。

“醒啦？”

黑瞎子亲昵地拍拍他细白的脸，原本凉玉似的皮肤被炭火烘得如寻常肉/体凡胎般温热，带着硬茧的指腹有意无意地蹭过柔软的唇角。小奥腾出一只手捉住黑瞎子的，不让他在自己脸上乱捏，然后才慢慢地“嗯。”了一声，带着点软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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