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秀清虽不读书,却不学有术,精明强干。他知道杨烜称王已是板上钉钉,便顺水推舟地说道:
“惠清是个顶有本事的人。黑旗军据有广州,日后必能占据两广。他有如此大的成就,称越王并不过分。陈先生请放心,我一定奏明天王,正式封惠清为越王。”
杨秀清虽然总揽天国军政大权,却必须事事向洪秀全请旨,方得施行。天国颁行军令、政令,也必以洪秀全的名义,对下刊发。
洪秀全虽然贵为天王,却不掌实权。凡是杨秀清的奏章,洪秀全从不驳回,一律批准。
因此,杨秀清愿意奏明洪秀全,为杨烜请封越王,此事一定可行。
陈虹大喜,说道:“谢东王恩赏。此次陈某出使天京,大元帅本有许多礼物要赠送东王。只因道路险阻,山河相隔,我们一路扮成药材商人,只带了眼药水、山参、燕窝等药材。礼物不重,还请东王见谅。”
杨秀清进了天京,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什么礼物没见过,便大度地说道:
“陈先生何出此言?我这些兄弟中,只有惠清最有本事,取得的成就最大。他能在两广打出一片天地,我心里也高兴得很。
“惠清惦记着我的眼疾,千里迢迢送来许多药材,足见他的心意。尤其是眼药水,胜过万千金银珠宝。请先生转告惠清,日后若是方便,让他时常送些眼药水到天京。”
陈虹连忙应允,犹豫片刻说道:“东王殿下,陈某出使天京前,大元帅特意嘱托我,有几句要紧的话要说给您。”
杨秀清会意,屏退左右随从,屋内只留下杨秀清、卢贤拔、陈虹、何震川四人,再加一名侍卫。
陈虹说:“殿下,大元帅这几瓶眼药水,乃是杨忠武侯征伐西域时找到的方子,采制起来非常不易,乃杨家不传之秘。
“大元帅又说,此眼药水虽好,却只能治标不能治本。若要标本兼治,总要养心、节欲才好。养心、节欲,通俗来说,就是清心寡欲。
“东王总理朝纲,事务繁忙,劳心劳力,很容易肝火两旺,引发旧疾。只有清心寡欲,节制欲望,方能治病治本,根治眼疾。”
杨秀清原以为陈虹要说些要紧的话,没想到却是叮嘱他清心寡欲。意外之余,他不禁生出一丝感动。
陈虹的话,也正好说中了杨秀清的心事。进入金陵后,杨秀清纵欲过度,眼疾复发,痛不欲生。
史载,东王府有一个黄金大床,“宝石嵌边,翡翠镶被,三侧白玉饰栏,俨然一鱼池,余皆金箔敷之”。
杨秀清每晚处理完朝政,就喜欢躺在黄金床上,与十几个赤身裸体的妃嫔厮闹。他身体本就有病根,又如此纵欲,眼疾旧病也就复发了。
相比洪秀全、韦昌辉,杨秀清是一个胸襟阔达的人。他打击政敌不遗余力,却也虚心纳谏,尤其尊敬读书人。
对于陈虹的谏言,杨秀清欣然接受,说道:“陈先生说得在理,我明日便试着改正。”
话锋一转,杨秀清问道:“陈先生,你对天军的北伐,可有什么看法?”
进入正题了,陈虹略一思索,直言不讳地答道:“回东王的话,陈某以为,天军北伐已成死棋。北伐军粮草不继,弹尽援绝,应该想办法撤回来。”
杨秀清心有不甘,一脸严肃地注视着陈虹,问道:“惠清怎么看?”
陈虹不慌不忙,说道:“大元帅认为,天军孤军北伐,本就是一着失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满清立国两百余年,清军仍有势力,非一朝一夕所能倾覆。”
杨秀清皱起了眉头,心里十分不悦。金田团营时,两人结为兄弟。杨烜向杨秀清献计取金陵以为首都,又献以北伐之计,怎么现在就出尔反尔了呢?
陈虹早已瞧见了杨秀清的不悦,解释道:“水无常形,兵无常势。我和大元帅原本以为,清军不堪一击。谁知道,黑旗军东征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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