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黎回去的路上，再次经过厉致洪家别墅的门口。
别墅的大门依旧开着，这时候厉慧就站在大门旁，她身边停了一辆私家车，看着还挺上档次。
厉慧正微微弯腰，一手搭在车门上，一手撩着头发，状似无意的挡着自己的半张脸，对着车里的人说着什么，她的注意力都在车里，根本没注意到旁边有出租车经过。
唐黎也就没躲，甚至还把车窗放下来，以便自己看的更仔细。
那私家车的车窗也开着，里面坐着个男人，男人侧头看着厉慧，唐黎就看的不是很清楚这个人的长相。
她便把注意力更多的放在厉慧的脸上。
厉慧不知道说了什么，居然是在笑的，笑的眼睛都弯了起来。
她和厉墨长得不是很像，但是眉眼间，多少还是有点相同的韵味，也算得上是个漂亮的姑娘。
这么一笑，不得不说，其实挺打动人的。
本就青春正艾，芳华妙龄的少女，即便没有动作和表情，都会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唐黎靠在椅背上，盯着厉慧看。
即便是隔了一段距离，她还是能感觉到厉慧的开心，不是浮于表面，而是真的从心底里发出来的。
唐黎从前，见过很多这样的笑容。
这是看见喜欢的人，才会露出来的表情。
出租车很快的开过去，唐黎关了车窗，思考了半晌，然后嗤笑一声。
车子开到酒店门口，唐黎下来，只在门口站了一会，她转身去了旁边的超市。
在货架上选了几罐啤酒，又买了点塑封熟食，她这才重新回了酒店。
不过在酒店大门，她看见了个女人。
女人戴着帽子，脸上没有遮挡，唐黎一眼就认出来这个人了。
她皱眉，想当做不认识从她旁边经过。
结果女人快了一步，挡在唐黎的面前，“是你吧。”
唐黎站住，装出无辜的样子，“你哪位？”
女人深呼吸一下，“我们见过吧，上次做交易，是你吧。”
唐黎轻轻地皱眉，“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那女人四下看了看，压着声音，“你是云城人？我听那个中间人说，你是青城的，中间人撒谎了？”
唐黎看着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女人盯着唐黎看，“我知道是你，我看珠宝都没走眼过，看人更不可能，那天你应该是装扮了一下吧。”
唐黎不想说这些废话，侧身就要进酒店，“你要是说这个，那你认错人了，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女人一把就拉住唐黎的胳膊，“东西既然卖了，我希望你嘴巴严实一点，那天你乔装了一下，所以卖珠宝的事情，应该也是瞒着家里人的吧，那我希望这个事情，烂在你的肚子里，日后就算碰到了，也一个字都不许提。”
唐黎这才听明白过来。
这女人买了套二手珠宝，这是怕穿帮，过来找自己警告一番了。
唐黎便也不装了，她看着那女人，“你就不应该来找我，你不来，我们连面都没见过，那样才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女人一顿，盯着唐黎看，“你……”
唐黎这次是真的没耐心了，直接推开她，进了酒店里面。
她有点累，多说一句话都烦得很。
女人在门口这边站了一会，见唐黎是这样的态度，心才慢慢的放了下来。
不过她从台阶下来，才走到自己的车门口，旁边就过来了个男人。
男人看着她，“女士，有时间么？”
那女人一愣，看着面前的男人，表情就不好了，“你谁啊，认错人了吧。”
男人只是笑了笑，“我们先生你应该认识，昨天吃饭的时候，你们见过的。”
那女人一顿，似乎是皱眉想了一下，她盯着面前的男人看，“你们先生？”
……
厉墨在咖啡厅里面，面前的咖啡已经冷了，可他依旧一口没动。
他手里拿着一本汽车杂志，看的有点漫不经心。
那女人一进来就看见了厉墨，她自然认识厉墨，他昨天是和唐黎一起的。
女人在咖啡店门口站了一会才过去。
她走到厉墨旁边，先伸手，“古悦，你好。”
厉墨把杂志放下来，没和她握手，直接说了一句，“坐吧。”
古悦看了看厉墨，坐在了他对面。
厉墨招手把服务员叫了过来，“你喝什么。”
古悦都有点没反应过来，直接说，“拿铁。”
服务员说了句稍等就走了。
等着服务员走远了，厉墨才瞄了她一眼，“你昨天戴的耳环，看着眼熟。”
古悦一顿，眨了眨眼，这心虚的表情就浮在脸上了。
她就感觉，应该是因为这个事情，找上来的。
厉墨笑了一下，向后靠在椅子上，“放心吧，我只是问问，那东西现在到你手上就是你的了，我并不在意，只是有些事情好奇而已。”
古悦抿嘴，半天后才说，“当初价格是你们那边定的，虽然低了不少，但是也不能算我的问题，你们开价，我买东西，很正常，而且当时中间人说了，买卖成交后，大家各自都不提这个事情，以后见面也是陌生人，这个是规矩。”
厉墨笑了，“还有中间人。”
他吐了一口气，“看来我还真的得查查了。”
古悦抿嘴，“所以你来找我，是什么事情。”
厉墨看了看她，“中间人是谁，你说了，这个事情就到此结束了。”
古悦皱眉，厉墨转眼看了看窗户外边，语气很轻松，“想来你也不愿意多事，这个问题过后，我再不找你，中间人那边不管我怎么处理，也都不会提你，要不然，我可以保证你接下来的麻烦事，会一件接着一件。”
古悦想了几秒钟，就点头了，“行，中间人我只有电话号码，可以给你。”
古悦在这边没待多久，拿铁刚端上来，她就起身告辞了。
厉墨也没看她，只嘴角勾着不明的笑意，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
古悦出门后，老八才过来，他坐在古悦的位置上，看着厉墨，“先生，唐小姐那边，事情还要继续查么。”
厉墨半晌后收了视线，“查一下吧，我以前对她了解太少了，现在发现，她有太多的事情，我没办法掌握。”
老八有些意外的，厉墨身边女人换的勤快，可能也是没放心思在那些人身上，所以他从来不管那些女人是什么底细。
反正能跟着他的，无非就是要钱，那种女人，也不值得调查一番。
老八看着厉墨，原本有一些话想问，但是见厉墨表情也没有多好，所以那些话，最后也都咽回去了。
唐黎在他身边这么长时间，想来对他，应该算是不一样的吧。
酒店房间里。
唐黎盘腿坐在沙发上，一手捏着啤酒罐，一手夹着香烟，模样看起来有些享受。
她本来只想喝一点点，因为不知道厉墨什么时候回来，不敢喝多。
结果也不知道是酒太好喝了，还是买的下酒菜真的太下酒了，忽忽悠悠的，两瓶就下去了。
她脑子有些浆糊，靠在沙发背上，似乎想了很多事情，可是似乎又没有想什么。
手机放在一旁，她瞄了两眼，然后就把酒瓶放下，抄起手机。
借着这股子酒劲，她把电话打给了孙晓芬。
孙晓芬那边很快接电话了，张嘴就是问唐黎知不知道唐嘉去了什么地方。
唐黎本来是想说要断了孙晓芬的生活费，接下来让她找唐嘉要去。
结果孙晓芬这么一句，唐黎那话就说不出来了。
唐嘉没了联系，她不管孙晓芬，孙晓芬估计会被疗养院给扔出来。
这操蛋的日子，感觉就过不好了。
唐黎没忍住，骂了一句脏话出来，然后直接说，“我就打电话和你说一下，我最近工作出了点问题，没那么多钱给你了，接下来给你的钱，只能保证你在疗养院里面最基本的开销，你自己心里有点数。”
“啊？”孙晓芬叫了一下。
“啊什么啊，不愿意这点钱也没有。”唐黎不高兴了，“我能管你就知足吧，你闺女怎么不说掏钱给你，你要是惹我不高兴了，我直接换地方换号码，我让你们谁也找不到我，我看你怎么吸我的血。”
唐黎酒劲上来了，话也就多了一些，“你就是贱，我给你多少钱我都得不到好，你闺女从你身上搜刮，出去逍遥自在，你还乐呵呵的贴上去，你说你贱不贱，你和我爸离婚的时候，你不要我，我也没怪你，后来你出事，我没少给你钱，你自己是不是没脑子，谁孝顺你看不出来是不是。”
她冷笑一下，“现在唐嘉没了音讯，孙晓芬，我告诉你，我现在断了你的生活费，你这个月你都过不去，直接会被疗养院那边扔出来。”
孙晓芬在那边你你你了半天，最后好不容易憋出来一句话，“我把你生下来，你就是欠我的。”
唐黎靠在沙发背上，“你这种妈，我就宁愿没有，我又没求着你生我，你看看，你和唐忠平你们两个，给了我什么样的人生，还想让我对你感恩戴德？我呸，别那么不要脸了。”
唐黎第一次对孙晓芬这么不客气，弄得孙晓芬接下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唐黎仰头，深吸了一口，“孙晓芬啊，你觉得你做母亲，合格么，你这种人，你这种人……”
最后重复的那一边说的极具讽刺。
唐黎抬手，用胳膊盖住了眼睛，“我倒是希望，你们没生我，你们只有一个唐嘉就够了，然后如今这所有的事情，都压在她身上，我倒是想看看，你们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孙晓芬那边一直没动静，唐黎也就觉得无趣了。
她直接说了句没劲，就把电话给挂了。
手上的烟燃到底了，唐黎顺势把烟蒂扔进了啤酒罐里面。
这边烟蒂落进去刺啦一声刚完事，那边房门就被打开了。
唐黎一顿，知道是厉墨回来了。
她酒精上头，思维便也和平时不一样。
她转头看过去，还笑了，“你回来了。”
厉墨站在门口，看了看沙发上铺着的零食袋子，和地上翻倒的啤酒罐子，他一挑眉，“喝酒了？”
唐黎点头，“心情不好，就喝了点。”
厉墨关门进去，先把外套脱了，“为什么心情不好。”
唐黎仰头靠着沙发背，“为什么啊，原因挺多的。”
她身上的烂事实在是太多了，随便拿出来一件，就够她咬牙切齿睡不着觉的。
厉墨把衬衫的扣子解开，过来坐在唐黎身边。
他翻了翻她买回来的下酒菜，挨个的看了一下，“又是因为发现除了我，你什么都没有，就难受？”
唐黎转头看着厉墨，呵呵的笑起来，“可是你也不是我的。”
厉墨盯着唐黎看了一会，伸手去拿了一罐啤酒，打开喝了一口，“今天去什么地方了。”
唐黎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转身面对着厉墨，“今天去了很多地方呦。”
厉墨嗯一下，“那见了什么人？”
唐黎呵呵的笑起来，“自然也见了很多的人呢，听我一一和你说，我见了警/察，还有罪犯，我见了卖家还有买家，我见了老板还有员工……”
她扳着手指头，像模像样，唐黎酒量不好，脸上一片红，眼睛带了一些迷离的颜色。
厉墨抬手，把她的手握住，按了下去，“行了别说了，说的我也听不懂。”
唐黎嘻嘻的笑起来。
其实也没全醉过去，还有点意识，她朝着厉墨凑过去，抱着厉墨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声音就变了，低低的，弱弱的，“你都不知道，我过的有多难。”
厉墨捏着啤酒罐，喝了一口，没说话。
唐黎吐了一口气出来，暖暖的气息带着酒气，都喷在厉墨的脖子上。
她又说，“这日子，什么时候能是个头啊，我觉得，我好像快撑不住了呢。”
厉墨抬手，慢慢的把她抱在怀里。
唐黎缩在他怀里，嘟嘟囔囔的说了很多乱七八糟的话。
厉墨就一口一口的把手中的酒都喝了，最后唐黎终于安静了下来，他的酒也喝完了。
他稍微一用力，把啤酒罐捏扁，然后松手。
变了形的易拉罐当啷掉在地上。
厉墨转身起来，把唐黎从沙发上抱起来，去了床上。
唐黎是真的睡着了，但是能看的出，依旧不高兴。
她扁着嘴，眼睛闭着，没有那些故作姿态的神情在，这委屈的模样就是实实在在的。
厉墨坐在旁边，靠着床头，手机里有信息进来。
是厉致义的，其实主要也是就着之前的事情劝他。
厉致义倒是没讲大道理，只说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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