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饭店是老北京遗存下来的老饭店了，胖子说这地方是以前太监和外国人交易的地方，进出都是正装，所以才有穿正装的传统。无论你多有钱，穿个裤衩是绝对进不来的。

胖子来过这儿，熟门熟路地走在前头，进大堂上电梯到了三楼，招呼来一个伙计，对他介绍吴邪：“长沙吴家的小太爷。”

那伙计戴着眼镜，看起来都六十多了，打量吴邪一下，脸上没什么表情：“您里边请，大堂还是雅间？”语气不敷衍也不谄媚，眼神板板正正的，确实不是随便什么地方都能出的人。

胖子问吴邪约的是几点，吴邪抬手看了看表，就在这时，那伙计的视线看到了我们身后，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我和张起灵的站位较近，后面那人从旁边路过的时候正嗅见一股淡淡的油彩味儿飘过来，还喷了一点古龙水，混合起来倒也不难闻。

来人长相眉清目秀，很好看，穿着一身黑西装，里边是粉红的衬衫，没打领带，看起来十分休闲，伙计立刻迎上去，问道：“小爷，老位置？”

他没说话，好像一下子愣住了，看着吴邪露出了非常意外和迷惑的表情，再看吴邪，他也微笑中透露出茫然地和对方对视，咋一看还以为他俩认识呢，结果这两人互笑半响，没一个吭声的。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那老伙计觉得好笑，开始打圆场：“二位小爷都是贵人多忘事？别是在咱这儿打的照面儿，那别着急想，挡着电梯口，到里面温碗□□，指不定两位见到熟人一下就全想起来了。”说着就把粉红衬衫往里请。

粉红衬衫摇摇头，好像有点不可思议，转身跟着伙计往内厅走，没几步又回头看看吴邪，视线扫过我的时候顿了一下。

接下来老伙计给我们安排的地方和粉红衬衫是完全不同的另一个方向，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离得远点，这样就算是突然想起来两家有仇什么的，也不会立刻就打起来。

这是个戏院改的饭店，厅有两层，下面是散座，上边是雅座，两层之间隔的很高，戏台建在中间，正在布置着什么。胖子瞄一眼，呦呵一声：“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看样子今天有拍卖会。”

“拍卖会？拍卖什么？”吴邪好奇道。

这时我注意到胖子说话的腔调和刚才在外面时变得不一样了，满嘴的京片子味儿，看来是已经融入到这里的气氛里，或者说他紧张了。

张起灵完全不为这里的氛围所动，一板一眼非常尽职地当自己是个保镖，倒显得我这个扮随行女眷的有点不够格了。

我跟在吴邪后半步的方位，把自己身段放得绵软下来，试图走出个摇曳生姿来，高跟鞋的声响非常有节奏，结果前边的吴邪极其不习惯，走路动作都快僵了。

终于被领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胖子点了一壶最便宜的茶水结果也要一千八，还带百分之十的服务费，胖子一边骂这简直就是杨贵妃的口水一边一口一杯，嚷嚷着这茶叶渣也要带回去泡酒里。

几个人一边聊天一边等，胖子和吴邪还能嗑嗑瓜子喝喝茶，而我因为胖子买来的口红太过沾杯连口茶都没得喝，盯得胖子打包票等出去了给我称一斤铁观音泡脚都没问题。吴邪听了直摇头，身上那股紧张劲儿倒也散了些。

门口来了一拨又一拨人，不乏穿各种唐装汉服的，这样一看穿西装的反而没什么格调，几乎和那些老板身后跟的保镖马仔没什么两样。我也默默地看着那些来往的女服务员，那身上旗袍的料子不知道比我身上的地摊货好到哪去了，但气质上咱不能输。我把持住自己的眼神和动作，力求一举一动都显露出内涵美……虽然我也搞不懂到底是什么内涵美，但就硬凹造型呗。

看着看着，胖子的表情就有点奇怪了，吴邪一问才知道，胖子看见了琉璃孙。

一边听胖子说琉璃孙这个人怎么怎么，我假借整理鬓角的动作瞥了一眼二楼的方位，虽然被垂下的帘子遮挡得影影绰绰看不真切，但确实之前的视线是从那边投过来的。和张起灵对视一眼，他轻微地颔首。

那视线大多落在吴邪身上，看来有可能是霍仙姑的人在打量？

正在胖子坐不住准备去找本拍卖手册看看今天到底拍卖什么宝贝的时候，旁边来了个伙计，轻声道：“四位，霍老太来了，你们楼上请。”

看来还真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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