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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1章 第 111 章(第1页/共2页)

“那当然了!”商陆手熟门熟路的搭在白降肩上:“咱们肯定要一直在一块啊。”

他都打算今年过年的时候带白降回家过年了,不然每年过年都往外跑的话,爸妈那边怎么办,反正江城过年也都是亲戚一大堆,他带着白降肯定能混入其中。

说起来,他们家过年都是先吃吃喝喝,然后一起打麻将。

商陆看看白降。

一看就不会打。

脑补了一下白降带着生人勿近气场的大帅哥脸和家里那帮嬢嬢叔伯打麻将的画面,商陆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白降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笑的这么开心,但也只安静的任由商陆像个考拉一样挂在自己身上笑的乐不可支。

方晃此刻心中焦躁,看谁都很不顺眼,见到商陆脸上都快笑出一朵花了,脸色越发阴沉:“都到这种地步了,他们也能高兴的起来。”

方爱也静静望向亲近靠着白降,笑的全无阴霾的商陆,他的视线在视线柔软下来的白降身上略过,随后又缓缓垂下眼。

韩休抱臂,浑身都充斥满了‘不要靠近我’的气息,他不屑的瞥了一眼那边,评价了一句‘两个傻子’,视线就又落到了跟耿禾凑在一块说话的阎俊身上。

白术低着头,将拿出来的罐头又放了回去。

他刚刚听到商陆哀叹罐头吃完,但不等他将自己的罐头找出来递过去,商陆就已经接过了白降的。

韩休冷笑,在旁边冷嘲热讽:“怎么?你不会以为那个小器匠还敢接你的东西吧?”

他的语气简直就是唯恐天下不乱,要多阴阳怪气有多阴阳怪气:“他现在可是避你如蛇蝎,怕是连看你一眼都嫌脏。”

这也算得上是韩休的特色了,有事没事,他都是要刺一下人的,还都是往人心窝里刺,刺的人鲜血直流。

白术看上去完全没有被刺的样子,他拉好背包拉链,语气淡淡,像是对待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耐心的与他讲着道理:“用傀儡伺机杀阎俊,是海首的命令,我也只是听命行事,傀儡突然失控,这种意外没人能想到。”

韩休原本还满是嘲讽的脸沉下,没了一丝表情:“她是韩止。”

白术神情没有一丝变化,说出的话却冰冷残忍:“没人会在意一个傀儡叫什么的。”

韩休不气反笑,他笑的甜甜的,此刻倒是能看出来他还不满二十了,当他笑起来的时候,简直像是一个从没吃过苦头的真正小少爷了。

“你说的对。”韩休笑着,眼底却像是蕴含了无数的寒冰,他缓缓说着:“连自己性命都握在别人手里,怎么还能奢望名字呢。”

这个‘别人’是谁,两人都心知肚明。

白术就像是没听到这话一样,笑容像是一面焊死了的面具一样,始终存在他的脸上。

他能够在韩休那漆黑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笑容。

这笑容温柔,阳光,就像是春日的暖阳一般,嘴角翘起的弧度,眼尾笑出的细纹,每一寸都恰到好处,可太恰到好处,反而假了。

韩休嗤笑一声:“只是不知道,你的【主人】又是谁。”

这一次白术没有再答话,两人这场硝烟弥漫又短暂的‘争锋’就此结束。

作为双日海市的主人,吴树将一切都尽收眼底。

她意有所指的微微一笑,对水染道:“你们这么多人,还挺热闹的。”

水染回头看了一眼,作为三红海的海首,海市里掌握各种消息最多的人,她自然明白吴树的话中意味,但也只当做听了个表面意思:“是啊,人多的地方难免就热闹了。”

虽然她貌似回答了个废话,但因为两人一起痛骂这件事,吴树明显对水染多了一丝的包容。

水染就也趁机问起了她以前的事,当然,她可不像是商陆那样直接,而是如同闲聊一般的问:“你的海市里有两个太阳,我猜,那两个太阳代表的是两个男人吧?”

也许男人不能从吴树的经历上猜测出这一点,但同为女性的水染却可以轻易联想到。

毕竟在吴树生活的时代,那个女子甚至无法掌握自己生命的时候,男人就像是天上的太阳,高高在上,庇佑着家中女眷,将家里女子视为财产般的存在。

“实际上,直到现在,也还是会有这样的男人,而且还不少。”

水染呵呵冷笑:“他们崇拜那些为妻女付出生命的男人,认为这才是一个好汉子,但同时他们又能接受这个男人爱上很多个女人,他们将这视□□与责任,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如果真的爱,怎么会又爱上其他人,这看似是深情的举动,本质上只是一个男人在维护自己的财产而已。”

“当然,最有可能的是,他们连维护自己的【财产】都不敢,却又懦弱的把错误都推到了【财产】身上,呵呵,这种男人,我见一次打一次。”

她说话的声音不算小,伞人们的耳朵又都很好使,自然是都听得清清楚楚,性别为男的伞人听着这话,倒也没人对号入座。

说来也是可笑,和平的现实世界里水染说的这种男人不在少数,但在充斥满了负面情绪与凶险,随时可能丧命的海市里,活跃在这里的男性伞人们反而大部分称得上是有情。

毕竟大家进入海市的理由,无非也就是为了所爱的那个人,而能为了自己爱的亲人或伴侣或孩子走到这一步的人,自然不会对号入座。

古往今来,吐槽共同的对象总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拉近人与人的距离,这话对活海貌似也通用。

在水染‘抛砖引玉’后,吴树也很自然的肯定了她的话:“嗯,也许是因为我死前看到的最后两个人是他们。”

她简单的描述了一下自己短短十八年的人生。

“我开始记事那年是四岁,因为那年家里给我缠足,可能是太疼了吧,就记住了。”

吴树的视线垂下,落在了水染的脚上,那是一双自然生长的天足。

她死后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本也可以拥有这样正常生长起来的双脚。

她说的轻描淡写,语气淡淡,可每一个字里,又仿佛蕴含满了血泪:“我的脚指头是被硬生生折断的,当时哭的很厉害,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不停的向她求饶,半夜疼的睡不着,可她没有理会我,那是我很恐惧,害怕极了她,我以为这就是最痛苦的了,可后来,她们又逼着我下床走动,我的伤还没有好,每走一步就像是被人割了一刀又一刀,我现在还记得这双脚血肉模糊,伤口好了破,破了好的样子,我几乎要死了,我为什么没有死在那时候呢……”

商陆本来还专心听着,听到这里,他忍不住绷紧了身体,感觉自己的脚指头仿佛也疼痛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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