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他在热搜上看到了人工合成信息素挂在第二，热度不低。
这热搜不是他们买的。
只是这也算是科研领域的一个重大突破，所以关注的人很多。
给温盛然省了一笔广告费。
热搜话题下,吵的内容跟他们预估得差不多，但是温盛然看到了几条很特别的。
“小道消息，我听说这个项目主负责人是个omega,而且还很年轻”
“omega怎么了？”
“……别激动,我也是o啊，就是感觉挺厉害”
“我知道我知道,姓温是不是,x大的，我在学校的时候见过他和他男朋友一起吃饭，真人超级无敌好看！”
“[图片]就是这个吧，我在官网找到了，温氏的小少爷啊”
“官网……这算个p小道消息”
“话说，温氏也是顶级豪门了,这种家庭里的omega不都被送去联姻了吗,搁这说啥信息素自由呢，他自个儿自由不，别外头打着‘真爱无关信息素’的旗号，回家还要跟统共没见过一次面的便宜老公虚与委蛇吧”
“人也没打信息素自由的招牌啊，说的都是上新产品,别这么敏感吧，而且不是说了吗，大学里就有男朋友，还一起吃饭，那肯定关系很好呀”
“楼上好天真”
“天真+1”
“这种富二代玩得都可花了hhh人根本不需要这玩意儿啊,招招手多少alpha愿意□□，就都是生意罢了”
“对啊，而且不会真以为铺天盖地的讨论是自来水吧哈哈哈，阵仗搞这么大，我看到时候钱打水漂了怎么办，omega这种浪得没边的体质天生就是给人艹的，你以为他们忍得住”
……
这些讨论集中在楼中楼，并没有掀起什么波澜，毕竟人们最关心的还是人工合成信息素这样新产品本身。
温盛然看了一会儿，就收起了手机，若有所思。
“怎么了？”黎瑜问。
“没什么。”温盛然道，“就是有人说你是我联姻来的便宜老公，还猜测我跟你压根就没见过一面，我整天对你虚与委蛇。”
黎瑜：“……”
他沉默了一瞬：“这四个字跟你有什么关系么？”
人在经历中成长。
工作了之后的几年温盛然肉眼可见地发生了变化。
从前黎瑜能在他身上看到一种易碎感，像是碰一碰就会碎的玻璃。
但是现在，时间把当初那个漂亮的男孩子打磨成了一颗温润漂亮的珍珠，现在他依旧漂亮，但整个人都沉了下来，通身透着坚韧和自信。
当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温盛然身上那股爱逗人的劲儿是一点没变。
头两年宣航总被他折腾得不知所措，后面就习惯了，温盛然再折腾公司新来的小朋友的时候他就把人往黎瑜那儿一搁。
也就黎瑜治得住他。
但是黎瑜其实也不太想治。
他存着要把小男朋友养得再鲜活一点的心思，明里暗里地把人惯着。
直到现在，惯得快没边儿。
有的时候在家里讨论工作产生意见分歧的时候，别说虚与委蛇，温盛然当场就能跟他拍桌子走人。
是真的走人。
出门左转小区边上酒店开个房一住，一晚不回家。
当然，温盛然面对黎瑜也会稍稍收敛一些。
因为黎瑜虽然不跟他在这种时候计较，但是有其他办法能跟他算账。
但是也只有黎瑜，其他人现在是真的一个也治不住他。
温盛然自知理亏，嘀嘀咕咕：“我还好吧。”
“我觉得我对你很好啊。”他道，“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没有。”黎瑜笑了，“做你自己就好。”
温盛然又开心了。
两人谁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回家洗了个澡就睡觉。
第二天开始，人工合成信息素全面上市。
它并没有当成一种药物来销售，而是和抑制剂一起作为了一种常用的生活用品。
第一天，各大门店门口排起了长龙。
网上依旧就此问题吵得快翻天，许多评论说这只是一时的新鲜。
当天晚上，温盛然去公司开了个会，出来之后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很轻松。
第二天，销量居高不下。
骂声小了下来，开始出现许多试用反馈。
温盛然给自己放了一天假，拽着黎瑜去郊外爬山，成功地把自己累成了一滩泥。
第三天，第四天……
一个月后，人工合成信息素依然在市场上保持持续的畅销。
许多的大v博主自来水推广，知名的omega明星主动发博叙述体验感，这些都是看得到的内容，而在看不到的地方，无数普通人走进超市、生活用品店，选购他们的第一支人工合成信息素试剂。
到这个时候，没有人再否认——
这个起初引发了巨大争议、并且一度不被看好的项目，已经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这样的成功，来源于市场最真实的选择。
而成功背后，是无数人日以继夜的不断坚持。
对这件事，最激动的是黎杨。
小朋友处在象牙塔中，一直以来努力的方向被肯定，对他来说不亚于发了十篇c刊，庆功宴上他一个难得不喝酒的人都差点把自己灌醉，到了最后还是团队里的人把他劝住了。
宣航和温盛然倒挺冷静。
温盛然是经验和眼光摆在那里，知道这件事看着偶然，其实是必然的结果。
而宣航。
用他的话说，“如果我觉得这个项目没有前景，那么当初我就不会冒险来你这。”
“不是因为姐姐吗？”温盛然狡黠的眼神藏在酒杯后。
黎瑜瞥了他一眼，有些无奈。
然后往他碗里夹了点他爱吃的菜，心里却知道吃的也堵不住他的嘴。
宣航很有些尴尬。
“……我是个公私分明的人。”过了片刻，他憋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温盛然“喔”了一声：“那你是觉得姐姐不是。”
黎瑜叹了口气。
宣航已经涨红了脸。
他实在呆不下去，站起了身：
“……我去个洗手间。”
温盛然看着他仓皇离开的背影，笑得像只得了逞的小狐狸，一桌子的小朋友噤若寒蝉，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魔鬼。
黎瑜揉了揉他的头发：“干嘛逗他。”
“你不懂。”温盛然懒洋洋地趴回去，“他这种温吞的性格就是需要有个人来刺激一下，姐姐大大咧咧的，这俩要是没个催化剂，一辈子都谈不成。”
黎杨喝多了，胆子也大了：“那嫂子，你和我哥呢？”
话音落下，所有人都看向了他，左眼写着“勇士”，右眼写着“走好”。
其实这件事他们八卦了很久。
温盛然对于自己结婚的事并没有遮着掩着，黎瑜也时常会来公司。
但是一公司的人只能吃狗粮，从来不知道狗粮是怎么产生的。
现在终于有人问了出来。
温盛然倒没生气，思索了一瞬：“我俩不需要催化剂。”
“我认识他第一天就跟他回家去了。”他道，“我俩是互相的一见钟情。”
这话语出惊人，一桌子的人表情都变得很惊悚。
黎瑜揉了揉太阳穴，先替温盛然解释了一句：“当时情况复杂，他在我家借住了一晚上。”
然后，他道：“一见钟情，我跟你表白你跑得比兔子还快。”
温盛然眨巴眨巴眼睛，装傻：“有吗？”
黎瑜很配合：“没有。”
“那不能没有。”温盛然道，“是你对我死缠烂打。”
理直气壮。
是他近几年被黎瑜惯出来的任性。
黎瑜叹了口气：“嗯。”
就在这时，假装去上洗手间的宣航已经回来了，他的神色如常，对着伸脖子听八卦的一群人说：“不用好奇，过两天他们就要做专访了，你们想知道的都会问。”
一句话，刚刚还翘着尾巴的温盛然脸色就变了。
他憋了半天：“真的要上啊？”
语气很委屈。
宣航忍着笑：“你自己答应的，是吧阿瑜。”
黎瑜也笑：“是。”
“约好了时间了。”他道，“反悔也来不及了。”
温盛然刚刚的嚣张气焰全无，整个人都蔫巴巴的，像是朵缺了水分的花。
-
宣航说的访谈是一个人物专访。
当初人工合成信息素新上市的时候引起过巨大的争议，这其中，有人就提到了温盛然本人。
很多人扒他，恶意揣测他的私生活。
温盛然原先没想管，毕竟那个时候他忙着和黎瑜度假，他也不是明星，只要没有冲到他面前过去，他就心平气和地当作没看见。
但是后来他发现，只是一两天，这股劲就过去了。
当时他以为是黎瑜或者公司的公关出的手，但是问了一圈才发现另有其人。
是温琰。
温盛然说到做到，当初离开温家，就是真的离开。
这么多年，无论是温琰还是林彤盈都看出了他的决心，不敢再来频繁打扰他。
但是心里的那根刺仍在，谁也放不下，他们只能时不时地来试探，并且在暗地里帮衬。
比如温琰就曾经在温盛然最艰难的时候偷偷给他打过钱，用的倒是别人的名义，但是温盛然几乎一眼就看出来了，给他把钱退了回去。
这一次的忙只算举手之劳，他只好心领。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等到人工合成信息素彻底成为持久畅销品，无论是合作方还是推广都多得让人目不暇接之后，风向就变了。
现在，温盛然的风评已经好了许多。
因此，宣航起先跟他说，有家媒体想要联系他做专访的时候，他是拒绝了的。
倒不是讨厌上镜，只是纯粹地觉得没有必要。
但是宣航的一句话打动了他。
“我们公司也没什么代言。”他道，“要不老板你自己上吧，还能省一笔代言费。”
温盛然现在不缺钱了，但是他还记得自己到处跑拉投资的日子。
宣航这句话直击他的软肋，他鬼使神差地就同意了。
然后就陷入了无限的后悔之中。
一直到两人坐进采访间，温盛然还有些紧张，黎瑜安慰地握了握他的手。
“没事。”他道，“不想答的问题可以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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